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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癜风皮肤病 早年间,淮河沿岸有个镇子,镇西临街处有家豆腐坊,主人姓郑,名二春,老实本分、忠厚善良。 郑二春的妻子姓范,可能是早年打拼生活操劳过度,范氏过门后一直未孕,直到三十岁才生下一子,产子不久便过世了。 想起妻子这些年的不易,郑二春既痛心又愧疚,决定终身不娶,好好将儿子广明养大,以慰妻子在天之灵。 五年后的一日清早,郑二春给胡员外家送完豆腐回家,途经河边时,见十几个人围拢在一起,不知做什么,郑二春过去一看,原来河边浅滩上,躺着两个人。 其中一人是个老妇人,看样子五十多岁的年纪,另外一个是个孩童,不过十三四岁,这二人衣衫破旧,面色惨白,如同死人一般。 有个围观者说道:“哎!这几年年景不好,许多逃荒者,看这二人应该也是,暴尸浅滩无人收殓,真可怜,还是通知衙门吧。” “人死了吗?是不是还有救?”郑二春问道。 “谁知道啊,不过你看她们这脸色,应该是没气了。”围观者说道。 “我看看。”郑二春说完,近前几步,蹲下来以手探鼻。 “有气息,还活着呢,找人救一救吧。”这话一落地,围观者不愿招惹,都转身离开了,郑二春心善,就将二人扛到驴车上,拉回了家。 经大夫一番救治,这二人苏醒过来,郑二春也弄清了身份。 这妇人姓许,那孩童是她的孙女,姓柳名莺儿,两人是外乡人,许氏的儿子儿媳死于瘟疫,房屋田地也抵了债,她带着孙女来此投亲,不料船翻坠河。 郑二春拿了些亡妻衣物,让二人换上,又做了饭菜,等二人吃饱养足精神后,赶车送她们去亲戚家。 谁知到那儿一看,亲戚早已搬走,许氏无处可去,抱着孙女悲痛哭泣。 “许大娘,你若不嫌弃,就暂且住在我那儿,以后的事儿慢慢打算。”郑二春看不下去,准备暂时收留二人。 许氏擦了擦眼泪,说道:“非亲非故的,怎好意思打扰,岂不成了吃白食?” 郑二春想了想,说道:“豆腐坊事儿多,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,早就想找个伙计了,您要是不嫌弃,就帮我做些活儿,怎么样?” 许氏知道,郑二春这是在有意帮自己,可孙女还小,四处漂泊不是办法,也就答应下来。 郑二春将豆腐坊旁边的两间屋子收拾干净,给二人住,许氏感恩不尽。 收留这二人,郑二春并不是希望她们做工,而是一片善意,所以平时并没有多少活儿给她们,许氏过意不去,凡事都来帮忙,平时烧火做饭,缝缝补补,手脚闲不住。 家里突然来了个小姐姐,六岁的广明非常高兴,整天和莺儿在一起玩儿,莺儿懂事儿,心里感激郑家,对广明很疼爱。 五年后的一天,许氏对郑二春说:“这几年亏得您照顾,我和莺儿才能衣食无忧,莺儿马上十八岁了,已经是大姑娘,若不嫌弃,就娶了她吧,我年纪已大,没几年活头儿,把她交给你,我就放心了。” “不可不可,我比姑娘大着二十岁,这怎么能行。”郑二春推辞道。 许氏叹了口气,说道:“可能是我来此地时间不长,接触的人也少,就觉得你是个心善实诚之人,莺儿跟了你,我才放心。” “这附近好人多着呢,大娘不用担心,等过些日子,我请个媒婆,给姑娘择个好人家,您老不就放心了吗。”郑二春执意不肯,许氏也不好强求。 两日后清早,郑二春去乡下收豆子,许氏忙完家务,就在院中晒豆子,广明拿着一串小钱儿从屋里出来,说道:“莺儿姐姐,爹爹给我留了点儿钱,你陪我去买糕饼吧。” 莺儿正在帮祖母忙活,歪头道:“你自己去嘛,离得又不远。” “不嘛,姐姐和我一起去。”广明虽已经十岁,但这几年来很依恋莺儿。 “莺儿,你跟广明去吧,这里我自己就行。”许氏说道。 “那行吧,祖母回屋去休息,剩下的活等我回来做。”莺儿说完,拉着广明出了门儿。 谁知出去没一会儿,二人就跑了回来,身后跟着的,是隔壁邻居赵大妈,莺儿红着脸,进家后就去了屋子,广明攥着那串钱,表情有些紧张。 赵大妈脸色也不太好,未等许氏相问,抢先开口道:“不好了许大姐,莺儿姑娘被李贵那个畜生看上了。” “什么?谁是李贵?怎么回事?”许氏担心孙女,说话都有些哆嗦。 “李贵是邻镇李员外的小儿子,出了名的纨绔,好色贪酒,只要看上哪家姑娘,就想法子弄到家里做妾,李员外管事儿时,为这种事没少打他,可这李贵是个滚刀肉,死活不改,后来李员外中了风,家事由他家主母张氏操持,这张氏护犊子,一味纵容,这李贵就更不像话,去年强娶镇上吴家女儿为妾,吴姑娘去他家半年不到,就死了,听说是被李贵虐待致死,因他家财大势大,吴家不敢报官,得了些银子就了事了。” “啊!还有这等无良之人,莺儿又是怎样招惹他的。”许氏一脸紧张。 “就是在糕饼店碰到那个坏人的,那人一脸坏笑,拉着姐姐不让走,若不是赵婆婆打圆场,我们就回不来了。”广明在一旁说道。 “是啊,莺儿姑娘被那个畜生看上,就危险了,许大姐,等二春回来后,你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,我先回去了,家里还有事儿呢。”赵大娘说完,转身出了院子。 方才的话,让许氏慌了神儿,莺儿是她的全部,是她的命根子,可不能出意外。 一个时辰后,郑二春回了家,听完许氏陈述,沉声道:“李员外没有中风时,我经常给他家送豆腐,对这个李贵了解一些,确实是个好色之徒,而且贪酒,酒后乱性,李员外慈祥好善,其他三个儿子人品都可以,就是这个小儿子不像话,应该是被他家主母惯坏了。” “那可怎么办呀,莺儿可不能落入这个贼子魔掌呀?”许氏说完已经落下眼泪。 “若那贼子用强,我就用这把剪刀捅死他,然后自尽。”莺儿拿着把剪刀站在屋门口说道。 “别乱说,事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,你们先别着急,我去北街请三叔来,他做人宽厚、心思也缜密,又是这里的里长,请他想想办法。”郑二春说完出了门,许氏坐在那儿不停地叹气。 郑二春口中的三叔,名叫曹成,六十多岁年纪,有些威望,来到郑家听完事情经过,曹成捋了捋胡子说道:“我与他家李员外有些交情,若他还能理事,或许有缓和,但李员外中了风,起不了床、识不得人,只能想别的办法。” 许氏以为曹成也没有法子,禁不住抽泣起来。 “不如离开此地,许大娘,我给你一笔钱,你带着莺儿回老家吧,躲开这个畜生不久了。”郑二春说道。 “家,哪里还有家啊?”许氏说完,低声哭起来。 “你们别着急,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”曹成这句话,让许氏见到希望,她擦了擦眼泪,看着曹成,眼神儿中全是期望。 曹成喝了口水,说道:“以我对李贵的了解,不出五日,他肯定请媒人来提亲,这是先礼后兵,若不从,八成会登门抢人,我们就趁着这几天,给莺儿姑娘定亲,最好是成亲,李贵再混账,这几年也没调戏过出嫁的妇人,李家背后有官府撑腰,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。” “定亲?成亲?时间太仓促了,来不及啊!”郑二春说道。 许氏想了想,突然说道:“说得对,莺儿成了亲,那畜生就没辙了,二春当日,我让你娶莺儿,你死活不肯,若不介意,把莺儿嫁给广明如何?” “把莺儿嫁给广明?这个办法好。”曹曹成说道。 郑二春道:“莺儿是个好姑娘,娶她做媳妇,是我家广明的福分,怎奈广明才十岁,这能行吗?” “那些给儿子娶童养媳的,女方比男子大十五六岁的都有,莺儿才比广明大八岁,有何不行?就这么办吧,事不宜迟,二春,你现在就去找个媒婆子崔大嫂,请她做牵线人,我去请蒋秀才做婚书,明日一早我去趟衙门,把这事儿定下来,你在家里负责筹备婚事,后天我们就把事儿办了,越快越好,迟则有变。”曹成一气说完,扭头出了门。 郑二春不敢怠慢,急忙去请崔大嫂。 许氏回屋对莺儿说:“为了摆脱那个贼子,只好这样,广明虽比你小很多,但这孩子随他父亲,心地善良,不委屈你吧?” “我听祖母的。”莺儿有些娇羞,许氏见她表情,会心一笑。 一切都很顺利,广明和莺儿的婚礼如期举行,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家人的情况,再加上郑二春人缘很好,大家都不介意,认为这是应当的,都来庆贺。 郑广明刚十岁,早已在学堂读书,对于成婚之事他是知道的,但男女之事还不懂,许氏提前交代过莺儿,同房不圆房,过上几年再说,莺儿心里明白。 热闹了大半天,宾客纷纷散去,洞房之内,是一个小男人和一个大姑娘。 郑广明依旧孩子脾气,坐在桌子旁说道:“成婚不好玩儿,又是磕头又是行礼,还给人敬酒,累死了,莺儿姐姐你累不累?” “我不累,不过我们得休息了,明天还得早起做豆腐呢。”莺儿一边说,一边铺床。 “这么早睡不着,真是无聊得很,姐姐,不如我们骑牛牛吧,就像以前那样。”郑广明眼珠一转,笑着说道。 莺儿噗嗤一笑:“都多大了,还骑牛牛,我怕驮不动你了。” 郑广明过去拉着莺儿的袖子,央求道:“好姐姐,就骑一骑吧,就一会儿好不好,求你了。” “怕了你了,不过骑完后我有话同你说,你还得听我说的话,怎么样?” “好的,我答应你。”郑广明说完,同小时候一样,骑在莺儿背上,莺儿一边爬,还一边学牛“哞哞”叫了两声,郑广明笑得前仰后合,这种洞房也是前无来者了。 在床上爬了两圈,莺儿让郑广明下来,对他说:“姐姐没力气了,就到这吧,广明你过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 郑广明坐到莺儿身旁:“姐姐你说吧。” 莺儿稳了稳心神,说道:“我们今天就算成亲了,你以后不能再喊我姐姐,得叫娘子,我也不能喊你广明,要叫相公,你虽然只有十岁,但结婚后就是大人了,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贪玩儿,要好好读书,求个功名自然最好,就算没有功名,识文断字还是有许多好处的,你看城里那些富商,有哪个不识字的?” “嗯,姐姐,哦不,娘子说得对,我记下了。”郑广明很灵透,立马就改了口。 “还有啊,以后要体谅公公,没事儿就去豆腐坊帮忙,他养大相公,照顾我和祖母,很辛苦的,我们做儿女的,能添力就添力,就算添不了力,也不能添乱。”莺儿继续道。 “嗯,我听娘子的话。”郑广明一脸严肃,仿佛瞬间长大了一般。 莺儿会心一笑,说道:“嗯,相公若能做到这些,奴家就心满意足了,不早了,睡觉吧。” 郑广明是真的累了,躺下后片刻就进入梦乡,莺儿看着这个小相公,脸上露着笑容。 曹成的话果然应验,就在广明和莺儿成婚第二日,邻镇媒婆张寡妇登门而来,目的就是替李贵来提亲,要纳莺儿为妾,得知莺儿已经成婚,张寡妇败兴而归。 李贵听完大怒:“混账,这许婆子也太鸡贼了,竟将美人嫁给一个十岁的孩子,这不是诚心和我作对吗?李三你过来。” “什么事儿啊少爷。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跑进来回电话。 “你带上几个人,和我一起去郑家,我要出一出这口鸟气。”李贵大声道。 “知道了少爷。”李三领命,反身出屋。 正当李贵带人出门时,被一男子喊住:“老四你给我站住,越来越不像话,父亲几十年积下的口碑,都快给你败光了,你今天要敢出这个门,我就代父亲行家法,打断你的腿。” 说话之人,是李员外的大儿子李韬,他在府城做生意很少回家,这次是岳父生了病,回来探望。 李韬秉性随父亲,对李贵这个弟弟很失望,早就想严加管教,只可惜母亲黄氏护短,李韬又有些愚孝,所以没有理论。 李贵虽顽劣,但对大哥还是有几分怕情,他“嗯”了一声,气鼓鼓回了屋,妻子见他一脸恼怒,也不敢相问。 李韬对着李三几人怒道:“你这几个混账,若敢跟着四少爷出去惹事儿,小心脑袋。”李三等人吓得不敢吱声。 黄氏确实护犊子,知道大儿子训斥小儿子后,有些不高兴,她对李韬说:“你弟弟才二十四岁,还没有定住性子,别老是吓唬他,过两年自然就改了。” “母亲,弟弟这几年实在太过分,光小妾就讨了三个,那个叫秀秀的,来了半年就上吊了,咋回事?长此下去,我们李家是要遭报应的,爹爹辛苦几十年打下的口碑,不能就这样败掉,现在外面有许多人,背后都在数落我们。”李韬一改往日顺从,反驳道。 “那些个穷棒子,随他们说去,有什么大不了的,那个秀秀是自己想不开,和你弟弟无关,我累了,你出去吧。”黄氏显然很不高兴,李韬无奈的摇了摇头,转身出屋。 大哥在家,李贵不敢造次,怒气就撒在妻子和两个小妾身上,这三人逆来顺受,不敢声张。 撇下李家不说,单表郑二春这边,自从广明成婚后,确实改变了,懂事了许多,这让许氏也很是欣慰,她已六十岁年纪,孙女解决人生大事,嫁给好人家,让她了却心愿,三个月后的一天,在睡梦中去世。 许氏过世后,家务全由莺儿负责,她勤苦耐劳,收拾得井井有条,还帮着公公做豆腐、卖豆腐,街坊邻居背地里都称赞。 转眼间半年过去,郑家生意非常好,附近十几家大户、还有许多普通人家,都提前预订他的豆腐,郑二春光给这些人家送货,已经忙得不可开交。 这天大清早,郑二春出门送货,广明起床后在院子里读书,莺儿出门儿倒泔水时,发现门口不远处那棵树下,好像躺着一个人。 她走过去一看,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,这人双目紧闭、脸色惨白,手脚还不停抽搐。 “相公,你来一下。”莺儿冲着院里喊,广明听到喊声跑出来。 “相公,你看这人好像生了病,我们救救他好不好。”莺儿说道。 “没问题,你等着哈,我叫隔壁牛子哥来,帮着抬进去。”郑广明说完,跑去隔壁的院子。 在邻居牛子帮助下,这人被抬进郑家院子,放在偏屋床上,广明去请了大夫,将男子救醒。莺儿做了两碗热汤面,男子吃下后恢复了血色,这时候,郑二春也回来了。 男子恢复气力,说出身份,原来他名叫蔡子宏,是个进京赶考的举子,与莺儿当年的遭遇差不多,也是船翻溺水,幸好蔡子宏懂水性,游到岸边,可惜盘缠落入河水,自己又受了风寒,勉强来到这个镇子,准备求助,力竭晕倒路边。 郑家人都是好善之人,郑二春没有犹豫,送了蔡子宏一些银两,让他赶紧附近,免得误了考期,蔡子宏非常感动。 转眼过去一年,郑家日子依旧红火,这日下午,广明下学回家后,发现莺儿不在,郑二春后脚进了家门,也不知儿媳妇去了哪里。 邻居牛子说:“晌午时分,有辆马车在你家门口停了一会儿,当时你家关着门,我从马车旁边路过,车把不在,当时并未在意。”父子俩大惊,赶紧寻找。 邻居们都来帮忙,大伙各奔东西,寻找莺儿下落,谁知找了三天,毫无音讯,便跑到衙门报了案,衙门派差役四处询查,结果两个月过去了,没有进展。 莺儿的失踪,让郑家父子悲痛欲绝,特别是广明,就跟丢了魂一般,从妻子失踪后,就再没有去学堂念书,十二岁的他竟有些憔悴,整日满世界游逛,寻找妻子。 郑二春也没好到哪里去,豆腐无暇做了,也四处寻找儿媳妇。 这天下午,牛子突然来到郑家,他说:“二春叔,我看到那匹马了。” “什么马?你说什么呀?”郑二春问道。 “就是弟妹失踪那天停在你家门口的那匹马,那马全身乌黑、两个前蹄雪白,有只耳朵断了一截儿,我当天就注意这匹马了,绝对没错,下午在崔家集见到了,那个车把式叫吴大,就住在崔家集西街。”牛大一口气说完。 “走,现在就去找那个吴大。”郑二春没有迟疑,即刻出发。 几人来到崔家集,顺利找到吴大,吴大回忆,说两个月前,李家镇的李三,给了自己十两银子,租用马车,没有让自己跟着,两天后,就把马车还了回来。 “李家镇,那不就是李贵家,李三不就是他家的家丁吗?”牛子脱口而出。 “啊!这个畜生,想不到是他做得恶,我要去他家要人。”郑二春这个老实人,现在突然暴怒,带着广明和牛子,直接去找李贵。 李贵是什么人,能吃这种亏,他不分青红皂白,命李三等人下了重手,郑二春被打断两条腿,牛子伤了手臂,广明被打掉两颗牙。 郑广明气愤难当,一直诉状递到衙门,告李贵掳人妻子,打人致伤。 知县姓何,与李贵的母亲黄氏沾亲,一味偏袒李家,同时还以私自到他们门前闹事为由,免了李家打人之过,至于掳劫柳莺儿之事,就更不追究了,说这是子虚乌有。 所谓贫不与富斗、富不与官争,郑广明一介平民,又能如何? 这天晚上,郑广明在院中磨刀,他要自己为自己讨正义,手刃李贵。郑二春躺在床上养伤,早早睡去,牛子在隔壁听到磨刀声,感觉不妙,扒墙头一看,才知缘由。 牛子忍着手臂伤痛,过来阻止,争吵声惊动郑二春,他在屋里大喊:“你小小年纪,哪里是李家的对手,此去岂不是送命?” “送命就送命,我豁出去了,娘子被他掳去,估计凶多吉少,我要报仇。”郑广明大声道。 就在这时,曹成突然来了,还带了莺儿的消息,他说:“昨天下午,我孙子去乡下老宅取东西,听到邻居周婆子说,李家田庄两个月前关进去一个年轻女子,李三嘱咐田庄管事,让那个女子负责洗衣服,同时还要看紧,不许她迈出田庄半步,我孙子心中起疑,就假扮周婆子的儿子混进田庄,发现那女子就是你家媳妇。” 得到这个消息,广明高兴不已,第二天就去衙门上告,可何知县不肯伸张正义,将他赶出。 郑广明小小年纪,却经历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磨难,他跑到李家田庄讨要娘子,被管事打跑,郑二春下不得床,心急难耐。 时间又过去一个月,郑二春的伤好了一些,但仍旧下不得床,广明现在像个流浪儿,头发凌乱、衣衫破旧,邻居们看不下去,纷纷过来照顾父子俩。 这天午后,有三个人骑马来到郑家门口,为首那人三十岁年纪,一身青衣,看着像个官人,这人下马敲门,广明开门后,见此人有些面熟,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。 这男人一抱拳,说道:“小恩公,还记得蔡某吗?” “你......哦,你是蔡大哥,你高中了吗?是不是当官了,赶紧进屋。”广明认出此人,就是当年救助的那个举子蔡子宏。 原来蔡子宏当年高中进士,前不久被朝廷委派到这里做知县,原来的何知县,调任他处任同知,蔡子宏来到此地已经五天,刚刚与何知县交割完毕,便即刻来见恩人。 蔡子宏没有想到,郑家竟遭逢此变,他义愤填膺,即刻命心腹随从,带着差役去了李家田庄,将莺儿解救出来,同时命人将李贵、李三、田庄管事,已经那个姓吴的车夫一起带到衙门,严加审讯。 李贵毫不畏惧,认为母亲肯定会想法子救他,但李三和管事怕得要死,一五一十交代了经过,此事也真相大白。 李贵畏惧大哥李韬,不敢明来,但他又垂涎莺儿的美色,咽不下这口气,便命李三将莺儿掳到田庄,他跑去田庄威逼强迫,李韬没有察觉。 谁知莺儿烈性,抢了把剪刀放在身上,以死抗争,李贵一时不能得手,就让田庄管事对莺儿严加看管,禁锢了她,还让她浆洗衣物,当作惩罚。 案子真相大白,蔡子宏大公无私,按律将李贵杖责六十,徒一年,李三与田庄管事同罪,吴大免于刑责,同时判李家赔偿郑家二百两,作为伤药费补偿;至于那个何知县,被蔡子宏参奏接受调查,因贪污数额巨大,下了大狱。 黄氏心疼小儿子,让大儿子李韬出面周旋,李韬认为弟弟咎由自取,不予理会,黄氏一气之下生了病,半年后就过世了。 蔡子宏在此地为官,造福百姓,五年后升任知州,他调任之后,郑二春带着儿子儿媳也离开此地,他是担心李家人找后账,毕竟蔡子宏不在了,自家也就没了庇护,他没有选择搬去蔡子宏为官之地,是不想吃恩人的老本,知恩不图报,这是郑二春做人的原则。 一家人搬到陌生地方,重新开始生活,此时郑广明已经十八岁,开始做布匹生意,他头脑灵活,为人重信,五年后小有所成,十年后大展拳脚,二十年后富甲一方。 【后续】 转眼几十年过去,郑广明已年近七旬,妻子柳莺儿仍然健在,夫妇二人早已儿孙满堂,享受天伦之乐。 郑家旁边有所精美宅院,这里住着蔡子宏一家,原来蔡子宏致仕后,多方打听找到了郑广明一家,搬来做了邻居。 这年秋,柳莺儿生了病,临终前拉着丈夫的手,说道:“广明,这个名字我已经五十多年没有叫了,好想当年的事情,好想给你当牛牛。” 郑广明老泪纵横:“莺儿姐姐,我也想骑牛牛,你先去那边找个住处,我随后就去。”夫妻俩手握手相视一笑,仿佛又回到童年。(故事完)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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